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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麦家:文学要去温暖、校正人心

  麦家,作家,1964年生于浙江富阳。从军17年,辗转七个省市。现定居成都,在成都电视台工作,办有麦家工作室。1986年开始写作,著有长篇小说《解密》、《暗算》等150余万字,作品曾多次获奖。根据其同名小说改编的电视剧《暗算》成为2006年收视率最高、影响最广泛的荧屏节目之一。
  很早就认识麦家。那时,他的《解密》刚刚出来,出版社非常看好这部长篇。而麦家,这个理平头、戴眼镜,没有太多言语的青年作家,不饰张扬却无比自信的神态也给我留下了非常深的印象。
  后来《解密》果然反响不错。先后有21家影视机构问津《解密》的电视电影改编事宜,有《北京青年报》等19家报纸连载《解密》。紧接着是《暗算》,随着同名电视剧的热播,麦家立刻红遍大江南北,同时也带动起同类题材的电视剧。2007年,麦家的《风声》打破《人民文学》创刊58年从未刊登长篇的惯例,占去刊物半壁江山,并获得人民文学奖优秀中长篇小说奖。
  评论家李敬泽评价说,《风声》是“密室小说”的变种,也是惊险的逃逸魔术,它有强大的叙事力量,我们屏住呼吸,看一个人在重重锁链下凭智力和信念完成他的职责。因此,这终究是一部关于凡人与超人的小说,是人类意志的悲歌。
  这个评价相当高了。写了20年,麦家终于“登堂入室”,不但被评论界,更被广泛的读者所认知、认可并热爱。他的力道,借用王安忆的一句话,是“在尽可能小的范围内,将条件尽可能简化,压缩成抽象的逻辑,但并不因此而损失事物的生动性,因为逻辑自有其形象感,就看你如何认识和呈现,麦家就正向着目标一步一步走近——这是一条狭路,也是被他自己限制的,但正因为狭,于是直向纵深处,就像刀锋”。
  读书报:你说过自己天生是个作家?你是怎么走上文学道路的?
  麦家:像我这种人,没有社交能力,就是每天爱呆在家里不是读书就是看书,那我干什么?不能说当一个很好很优秀的作家,但总有一天要当作家,好坏且不论。我走上文学道路是从写日记开始的。我童年生长在一个很压抑的家庭里,爷爷是基督徒,外公是大地主,父亲是右派,头上戴着三顶帽子,政治地位特别低,受人歧视,没人交流。人天生是有交流的欲望的,当对外交流的路受阻后,我就努力跟自己交流,就是写日记。写日记,包括后来搞写作就是为了摆脱孤独和放大自己。海明威说作家最好的训练就是辛酸的童年,一般作家的童年都是不幸的,有阴影的,要么受人歧视,要么被病魔折磨过。现在年龄也在改变我,写作上的一些成就也恢复了我的一些自信,但根本上是无法改变的。这就是童年,它像一个胎记一样要陪伴你一生。
  读书报:据说当年你在解放军艺术学院的同学,有两位已经是当代文坛重量级的作家,你当时为什么选择转业回到地方?
  麦家:你说的应该是莫言和阎连科,其实他们也都转业了。军队可以呆一辈子,但更多人中途转业了。这没什么好说的,国情就是这样的。我转业主要是为了想写东西,我在部队一直没有在文艺机关,军艺部队南京军区叫我回去,说是让我当专业作家,我欣然回去,但两年都不调我,让我很尴尬。后来就调去西藏当兵,还是因为迷恋小说,那时西藏作家很火,想去沾点灵气。结果到了部队,我算是大才子了,很快被提拔当了宣传处长,整天给单位想材料。为什么我《解密》写了十年,就是创作条件太差了,转业就是改变这种状态。当处长有什么意思?我觉得还没有写一篇小散文更有意思。这就是我,痴迷写作,已经把世俗的很多荣光忽视了。
  读书报:你有着17年的军旅生涯,过去也写过军事题材吧?写作的道路顺利吗?
  麦家:以前我一直写军人。1992年开始写《解密》,写了三万字,不满意。压成8000字的一个短篇《紫密黑密》寄给了《解放军文艺》;1996年继续写到8万字,出手时变成4万字的中篇《陈华南笔记本》寄给了《青年文学》。两个作品当时发表后并没有引起多大反响。而这个东西在心里放着像生病一样。1999年,我又开始坐下来继续写,2002年写成了。我去邮局把书稿寄给《当代》回来的路上,想到它已有的经历和未知的命运,我心里突然有种很悲的情绪,很惶恐,不敢往坏处想,很脆弱。
  读书报:这种执着的最终结果还是值得欣慰的。《风声》推出后,评论界普遍评价较高,你自己认为,和前两部作品《解密》、《暗算》比,《风声》如何?
  麦家:现在《风声》是一片叫好,这容易给它加上印象分,也许是不真实的。所以,我觉得现在来评价还是早了点,让它沉下去再说吧。但有一点现在也许就可以肯定,就是《风声》的故事层面非常强大,这可能是《解密》、《暗算》比不过的。
  读书报:听说在写作过程中,你曾经推翻重来?
  麦家:《风声》已经写了12万字,《人民文学》已经答应发表的时候,我到了丽江。突然有一天彻夜不眠,我想到了有关这个小说的一条更简单、更直接的一个叙述方式,于是重写成了惟一的选择。我曾为此跟阿来通过电话,说准备重新写,阿来就说,你疯了,你太无聊了。
  读书报:你的创作态度让人尊重。你本人更愿意把这些作品归为哪一类?悬疑?特情?过去也有很多类似的作品,比如早期的《永不消失的电波》等,你觉得自己的作品和早期作品有可比性吗?
  麦家:哪一类都不是,就是小说,是文学作品。文学的中心不是题材,也不是写法,而是人,是人的心——人心在现实和历史面前的状态。我没有和其他作品比过。我一向认为,文学是内心的事,跟自己比就可以了。人人都有自己的一个内心世界,把你的“内心”寻找到,这比什么都重要。
  读书报:从《解密》到《暗算》再到《风声》,其背景基本上都集中在民国时代,人物多以一些高智商情报人员为主。你的作品在形成风格的同时,从另一个角度讲也成为一种模式。在写作的时候,你意识到这一点吗?或者说意识到后想过怎么避免重复走套路吗?
  麦家:每一部作品作家都想突破,但经常做不到。尤其作家成名后,发表作品的门槛低了,甚至没有门槛,就像免疫力下降了,这时你最容易犯毛病,写出那种不痛不痒的东西。回头看,《暗算》对《解密》是没有突破的,结构、语言都少了份精心,只是推出了两个比较新奇的人物而已。《风声》作为《暗算》的第二部,我认为比《暗算》有较大的突破,故事的完整性、复杂性,人物的塑造,文本的探索,都有一定的成长,长得也许可以跟《解密》并肩一比了。但也许正如你说的,总的说这是同一类作品,避免重复是我面临的考验。所以,下一部作品我可能会跳出去,写点其他的啦。
  读书报:中国的传统文学有相当的成就,可是悬疑却是弱项。你这么认为吗?很明显地,中国的读者是需要悬疑的,否则就不会出现《达芬奇密码》以及同类图书的热销。为什么中国没有丹·布朗?而网络上兴起的那些盗墓题材、奇幻题材、穿越题材的小说却是炙手可热。你怎么看待这一现象?
  麦家:肉体沉重,人天性是喜欢往下走的。你所说的这些热销的书在我看来,不过是迎合人“往下走”的需要。我的人生态度恰恰相反,我笔下的人物都是心怀理想,敢于承担自己的责任和命运,逆流而行,从弱到强。文学要去温暖、校正人心,而不是一味顺从、迎合。这在你看来也许就是“传统”,但在我看来“时尚”的问题也许远比“传统”大。
  读书报:有人认为,是你的出现带动了“特工”影视的热潮。能谈谈这一热潮存在什么问题吗?
  麦家:那是市场的需要,是投资人有眼光。但你看好了,“热”的结果肯定是“冷”,有什么热就一窝风追,这是我们影视界缺乏原创力的证据。
  近些年麦家的写作被人称之为“仿真小说”是有道理的。他的文字神鬼莫测,这种“魔力”让读者跟着他在作品中自由地出入,每当你以为发现了真相时,却总是感到疑雾重重。因接触的是一个敏感题材,麦家说,在采访中经常被怀疑图谋不轨。书中有一段提到他在某地采访被粗暴盘问、扣压证件、笔记本等,然后又意外地得到某要人的支持和帮助,这都是事实。作品在语言和结构方面是纯文学的,故事和情节设置上是通俗小说的,可以说,他是用文学的方式讲了一个好奇好看的故事。麦家认为,作品总是需要有人读的,作品写完只是一个局部过程的结束,一个完整过程的结束应该是读者读完。所以,他在写作中经常有意识地加入一些可读的元素,力求做到“曲高和众”。
  麦家喜欢在想象空间里写作。将作品背景定在民国,是因为那是个乱世出英雄的年代,故事特别多,人的真性情也特别容易暴露,不管是恶魔还是英雄的一面。他说:“如果你只写过去,而不能与现代联系起来,那么你所写的就首先不可能得到读者认可。其次你的意义就会减少很多。人貌似生活在现实生活中,其实他是生活在历史当中的。历史好像在远处,其实就在身边,我们随时都在改变历史,包括我们的每一个文字都在改变历史。用自己的方式在改变历史,重新书写历史。”
  

来源:中华读书报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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